啪的一記耳光，封明湛被打蒙了。

陶然驚慌失措的看著對面的婆婆，心疼的看向封明湛，上面赫然鼓起三道指印，可見元希用了多大的力氣。

“媽，您這是幹什麽？”陶然心裏責怪婆婆不懂事，居然在公共場合對兒子動手，“有什麽話不能回家好好說？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呢。”

“他受了傷就可以隨便往我們心裏捅刀子？”元希雙眸冒火的質問道，似乎要在封明湛臉上盯出兩個窟窿。

“媽，您說什麽呢？”陶然猜到婆婆惱怒是為了榮淇，可她這麽做太過分了。

“封明湛，我把你當親兒子養大，你卻想把我的女兒送進監獄！？榮淇跟你什麽仇什麽怨，你就看不得她過好日子？”元希指著他的鼻子憤怒的指責，“就算陶然被人當街追殺的時候，榮淇沒有報警也沒有幫忙，事後也沒有感謝陶然，但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血口噴人！”

居然連幾年前的事情都搬出來，陶然一陣氣悶：“媽，身正不怕影子斜，榮淇要是沒做過，警方會還她一個公道。可要是她挾私報覆，也會受到法律制裁！”

“連你也咒我的女兒，我怎麽早沒看出來你們是這種人！”元希渾身戰栗，胸口起伏只喘粗氣。

繼母雖然做了心臟手術，但不能情緒激動，封明湛想扶著她坐下，卻又挨了一耳光：“你別碰我，你這個白眼狼，我白養你了！”

陶然本來顧念婆婆身體不好，可不能由著她拿封明湛出氣：“媽，你講點道理好不好？如果小悅是你的女兒，你忍心她下落不明？我還是那句話，清者自清！”

她拽了拽封明湛，示意他不要理睬元希，但男人紋絲不動。

周圍有不少人圍著看熱鬧，封明湛神色溫和的看著繼母：“媽，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？”

“你巴不得我被氣死是不是？想不到你跟封晟一樣的忘恩負義、恩將仇報！你想把我的女兒送進監獄，還想讓我住院？解決了我們，你是不是打算對付你爸和你哥？

封明湛，就算榮深混的比你好一些，你也用不著這麽急功近利。他不會跟你搶生意，更不會跟你過不去！倒是你的人不停的挖他的墻角。他不跟你計較，你可以不感恩，但至少不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上位！”

元希不管不顧的數落封明湛，他卻一聲不吭，任憑繼母怎麽說都不還嘴。

陶然猛然想起元珈說過，他受了欺負從來不為自己辯解，以至於經常為兄弟姐妹背黑鍋。

以前，他寄人籬下，有苦說不得。

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，陶然不能看著他被人欺負，尤其說的還這麽難聽。

“媽，明湛離開A城以後，大哥大嫂拉走了泰和律所九成客戶，那些都是明湛的心血，可大哥眼睛都不眨就把客戶帶走了，他挖明湛墻角的時候考慮過親情嗎？”

元希雖然心虛，卻堅持認為大兒子沒做錯：“那時候他不在，難道留著客戶被別人帶走？”

“可是泰和律所還在，陶川和程恪還在。我想，大哥挖客戶的時候從未想過給泰和律所的人留一條生路吧？”陶然冷哼了一聲，看著婆婆反問，“這些話我本來不想說，可如果你非說明湛對不起你，我就不得不從頭至尾算清楚了。”

歐志強聽到動靜趕過來，見姑爺被打的臉掛了彩，招呼著醫院保安清場。

此時，這裏只剩陶然、元希和封明湛了。

“然然，事情都過去了，不說了。”封明湛握住她的手，目光款款的看著她。

“我為什麽不說？”陶然一反常態的不想見好就收。

元希也氣的胸悶郁結，一定要聽聽她對自己有多少不滿：“你讓她說，我要聽聽我有多對不起你！”

“你把他帶大沒錯，但你理會過他在元家受了多少委屈嗎？你明明知道元家環境覆雜，還堅持在婚後住在娘家，你為的不就是家裏有條件好，有人伺候，不想單過受苦嗎？你什麽都為自己著想，根本沒考慮過什麽樣的生活對他好。”

陶然雖然是道聽途說，但她也是在大家族長大的，怎麽會不清楚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會收到多少白眼和歧視？

“就算你那時候年輕，想不了這麽多，但你逼著他娶顧雨濛也是為了你自己。顧雨濛的父親對陸家有恩，該報恩的是陸嫣，你憑什麽讓他替陸嫣報答顧家？

陸嫣姐弟出事的時候，你明明知道真相，還逼著封明湛替他們出頭，你但凡顧及他的前途就不會那麽做。榮深也是律師，他也跟陸嫣一起長大，你為什麽不讓他替陸嫣出頭？”

“你怎麽知道我沒問過榮深，他手頭有大案子，抽不開身，我才找明湛的。”元希心虛不已，堅持據理力爭。

冷冷一笑，陶然戳穿了婆婆的偽裝：“難道他比榮深清閑？分明是你顧及榮深是公公的兒子，而他跟你們沒有血緣關系，才不心疼他是否會因為陸家的事情葬送前程！”

聞言，封明湛神色覆雜的看向繼母。

他從未想過這些，但陶然的話令他心驚肉跳，繼母真是這麽想的嗎？

“胡說！如果我不為他著想，怎麽會讓他出國留學？”

元希說的理直氣壯，陶然卻嗤之以鼻：“他是公派出國，機會是自己賺來的。據我所知，他出國的時候榮深已經是知名律師，可封明湛依然要拼命打工賺生活費，這就是所謂供他出國深造？”

“你又不是他，怎麽會知道這麽多？”

“這是唐露笛告訴我的。”陶然看了一眼封明湛，轉而看著婆婆繼續道，“所以，他才會報考國際刑警，因為他出去了就沒打算回國。我父親對我再過分，我也沒想過待在國外。你對他多好，才讓他不肯回家？”

“那是因為他要跟唐露笛結婚，但……”說到一半，元希就氣短的沒有說下去。

“但他要娶的是顧雨濛對嗎？你看中的兒媳婦差點兒害死封明湛，這就是你選的人！”陶然說完拉著封明湛就走，如果再說下去，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暴走。

“你給我站住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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